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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掷出的石头、射出的箭矢难以伤到甲士要害。
特尔敦甲士仗着板甲坚固,也对矢石不躲不避,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冲击着民兵的心理防线。
巴德修筑的栅栏没有横着的梁,形似竖起来的拒马桩,一根是一根。缺点是很容易被拔倒,优点是不会被成排拔倒。
巴德在心底轻轻叹息,上次他见到这些黑色四分之三甲时,穿着它们的还是卡斯特麾下的手枪骑兵。
“吹号,第二节。”巴德放下弓,吩咐身旁的号手。
像是在呼应号角声似的,尖锐的军号声也在北岸响起,甚至压制住了沉闷的号角声。
铁峰郡民兵的阵型发生变换,被单独编为一队的熟练长弓手换到左翼,开始压制特尔敦弓骑。
一个特尔敦甲士不管不顾地拔除栅栏和拒马,对军号声丝毫不理睬。他穿着两腿人最好的甲胄,除非腾格里不保佑,否则弓箭绝难伤到他。
不需要无须很大的缺口,只要能容三马并行,骑兵就能冲进两腿人之中。到那时,他就能拿到第一个杀进敌阵的功劳。
忽然,风雷之声在耳畔响起,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头顶传来。哪怕隔着头盔,这股巨大的力量仍旧将特尔敦甲士打得颅骨开裂、七窍流血。
特尔敦甲士眼前一黑,缓缓倒进河里。钝击没有当场杀死他,他最终在昏迷中死于呛水窒息。
那甲士到死也没明白是什么杀死了他,但是观战的嚼尸看得清清楚楚。
对岸的两腿人举起一根根像用在悬肉祭天仪式那样长的木杆,就像拍苍蝇一样,将他的数名精锐甲士活生生拍死。
嚼尸终于明白对面的栅栏为何不加横梁――有了横梁,长杆就没法通过栅栏的间隙拍击。
还活着的几名甲士狼狈地逃离河岸。长杆的攻击范围也有限,只要拉开距离就安全。
甲士们一撤退,战斗又变回双方互相投石、射箭。
“暂退吧!科塔!泰赤让你我来探明水情,不是让你我来拼杀的呀!”跟随嚼尸的红翎羽苦劝道:“再拖延下去,本族子弟都要折干净了!”
嚼尸摇了摇头。
徒涉场里的特尔敦轻骑如同蜂群,看似胡乱奔跑、实则蕴含着某种秩序。在号角声中,他们又一次重新聚集起来。
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从右翼突破,而是集中力量向着左翼突击。
徒涉场约有百步宽,步兵还不至于被骑兵耍得团团转。
巴德也调整阵型,将最好的长弓手换到己方右翼。
特尔敦人列成三行,忽地排山倒海一般冲向拒马桩,竟依稀有几分帕拉图骑兵集团冲锋的气势。
至少有一半帕拉图人认为特尔敦人是想用人命趟平拒马阵,剩下的帕拉图人――主要是老兵――认为特尔敦人想自杀。
但这次气势惊人的冲锋最终仅仅是在拒马阵前方划了一道弧线,这股特尔敦骑兵转了个弯又跑回南岸。
与此同时,趁着帕拉图人的注意力都被左翼声势浩大的冲锋所吸引。几个特尔敦骑手不声不响疾驰到右翼,把被敲死的甲士的尸体都给拖走了。
特尔敦人就这样退回河岸,消失在树林间,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来过。
民兵们面面相觑,怔怔地站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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