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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然在脑海中几乎就可以勾勒出这个故事后续的发展,但他只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出声。
他支离破碎的心绪无法支撑他继续说下去。
老妇人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道:
“席英的父亲在是车间里的工人,在事故里丧生,走得早,家里本就只剩下一个她母亲一个人拉扯她。”她似乎全不意外江然的反应,她只游刃有余地把话讲下去,“她母亲很重视自己唯一的女儿,支持她把孩子生下来,也没逼着她嫁人。”
“那时候的席英啊……一个带孩子的未婚oga,过得很不容易。”
“而且还是个一看就是个外国小孩的孩子。”
老妇人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慈爱地呵呵一笑:“别看秉渊现在是黑头发了,他小时候就是个洋娃娃,和席英都不像。”
江然闻言微微眯起眼,他盯着水杯中升腾起来的白色水汽,似乎是在顺着老妇人的话想象席秉渊小时候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那孩子小时候老被欺负。他长得就太像一个异类了,这里的人大多排外。席英心疼,但也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他,况且她本身就自顾不暇。”
老妇人缓缓抚摸着水杯的杯壁,目光渺远。
“是您接纳了他们?”江然沉默了一瞬,问道。
“我和席英她母亲关系不错,在她母亲走后,我不忍心看他们孤儿寡母的没个照应,反正我家也没几口人,多两双碗筷的事情。”
“所以他每年都会回来看望您。”
“不,他是回来看他的的父亲。”老妇人笑着摇摇头,“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说他抛妻弃子?”
江然垂下眸,犹豫了一下后微微点了下头。
老妇人闻言却嗤笑一声,江然觉得自己忽而在这位老人慈祥的面目上看到了一种比较凌厉的颜色。
“即使他已经走出了这个地方,外人也还这么想吗?看来这世上的俗人都一个样么。”她饱经风霜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嘲讽的情绪。
江然只在一侧静静地等待着对方讲下去。
“……席英后来收到了他的遗物,那时候她的肚子,也快七个月了吧。”
“……”
“他在战争中不幸牺牲了。”老妇人喝了一口水,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远在异国的席英,在临死之前,他想要嘱托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席英。席英是个幸运的oga,她没有看错人,他们彼此都没有做错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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