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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费无极、子午、普安、余下、武连正在张小宝府邸的二楼围着炉火取暖,不时看着窗外的汴河发呆。
不多时,种师道的轿子停在了门口,张小宝的管家近前相迎,种师道被一个小厮扶着走了进去。
种溪见种师道进来了,便赶忙过去扶着坐了下来:“爹爹,怎么样?我说皇上会逃跑,你们还不信,你们抓了个正着,是也不是?”
张明远等人起身见礼。张小宝咳嗽几声,气喘吁吁之际,吩咐丫鬟上茶,种师道笑容满面,示意不必如此客气。
种师道喜乐无比,不过也心有余悸,马上掷地有声开来:“你们可知今日好险!如若不是李纲、姚平仲还有老夫三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摇摇头,苦笑一声。
张明远一怔,不知何事,以至于素日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干爹种师道如此慌慌张张,神情肃穆,火急火燎。就惊道:“此话怎讲?干爹,但说无妨。”
费无极心下不知何事,便是胡思乱想,莫非金人打来了,真是不可思议,马上神情恍惚,紧张兮兮:“怎么?金人来了?”
子午惊道:“这可如何是好?”武连不觉碰倒茶碗,只听当的一声,茶碗滚落,眼看要掉在地上。普安眼疾手快,马上接住。余下催促道:“老将军快说,我们都急不可耐了。”
种溪破涕一笑,看着众人乐个不住:“你们如何不往好处去想,莫非盼望金人来犯,岂不奇怪?”
费无极纳闷开来,摇摇头。张明远也倍感奇怪:“有何好处?”
种师道摸了摸种溪的后脑勺,微微一笑,掷地有声:“溪儿所言极是,的确要往好处去想。今日化险为夷,皇上要退往成都府,幸亏被李纲和我们几个副将给拦住了。”
子午眉间一凛,诧异道:“有这等事?”站了起来。武连也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惊道:“岂有此理!”
余下道:“皇上都左摇右摆,没有主张。这大宋将士岂不乱作一团。”
普安气急败坏,一拳打向自己的胸膛,只听咚咚作响,随即冷笑道:“我堂堂大宋将士正要信心百倍固守东京,皇上居然又改变主意,想逃跑,岂有此理?”众人默然不语,一时语塞,一个个闷闷不乐。片刻才缓过神来,不再发呆。
张小宝见众人愁容满面,便叹道:“如今,东京城成为孤城,危在旦夕。没想到,我大宋都城被围困,这几日汴河漕运不济,米价翻了好几倍,有些富商大贾开始哄抬物价,开封府也无济于事。东京城许多东西,都要通过汴河,从江南运来,这几日,货船越来越少。什么都缺,茶叶都供不应求,如若不是老夫素日未雨绸缪,囤积下来,恐怕要手忙脚乱了。”说话间又咳嗽一声。
张明远安慰道:“爹爹,要不要叫明红回来。”
张小宝道:“不用了,她在李师师新开的茶肆帮忙,既然是替人家打点,哪能随意回来。明浩还小,不懂事,如今跟着书院先生也不错,明远,爹爹就盼着明哲回来,放心不下他。我们一家人如若团聚该多好,爹爹死也瞑目。”此言一出,种师道瞅了一眼种溪,也想起京兆府的家里人。
子午听了张小宝的话,自然痴痴地想,不觉想起李师师与明红,就对众人尴尬一笑:“我想出去走一走,憋得难受。”
“我也不舒服,出去走一走。”武连也想起了赵香云,不知她怎样了,毕竟有许多变故,想必作为公主也是一时间闷闷不乐了。
余下和普安面面相觑,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仔细一想,就心知肚明,只怪自己目下没什么红颜知己,故而只能作罢,看向汴河,才觉心旷神怡。子午与武连微微一笑,离开府邸。
子午道;“莫非找公主去?”拍了一下武连的胳膊。
“莫非找李师师去?”武连也反问子午。
子午一怔,摇摇头,喃喃道:“一派胡言。”武连道:“还是找明红去?”
子午看向远方,叹道:“爱找谁,找谁,反正坐在酒楼也是心烦意乱。此番来东京,本就不愿和官府打交道,何况皇上。想想看,我们当初上终南山,为的是拜师学艺,行走江湖。没曾料想同师父们走的不是战场就是庙堂,江湖在何方也不知道。”
武连一怔,“何出此言?”不知子午说的什么意思。就笑道:“家国天下,无出其右。为国为民,在所不辞。我等如若不是跟随师父,童贯伐辽,我们就参与不了,是也不是?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贪心不足蛇吞象。各大门派想都想不来之事,我们都沾了光,夫复何求?出使高丽,想想看,别不知足。知足常乐,你可知道?”
子午只是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并不说话,心中却寻思,武连这臭小子说的有些道理,但细细想来,人心难测,童贯伐辽,那是太上皇让师父们替他卖命,出使高丽,那是太上皇为了拉拢高丽,太上皇就是把师父们当作笔墨纸砚使用罢了,想到此处,悲从心来,可转念一想,自己恐怕不能明白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觉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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