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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云晓玄的回忆（第2页）

二人来到中恒峰的时候，云晓玄正好和其余的长老开完会。

“师父。”云桦上前道：“我回来了。”

“哦，小桦啊。”云晓玄脸上露出一抹笑：“莱森道友也在。你们看到前山的招新了吧？”

“看到了。”云桦点了点头：“宗门能招到有潜力的弟子是一件好事。不过……弟子此次前来是想问师父一些事情。”

“一些事情？”云晓玄笑着问道：“要问什么事情？尽管说。”

“是关于我的身世的。”

“呃……”云晓玄脸色一僵，他的视线放在云桦的脸上，然后又转到了萨米耶的身上。

“……莱森道友都来了，看样子是有特殊情况。”云晓玄叹了口气，转身进屋：“进来吧。”

二人走进屋内，云晓玄把门关上，请二人入座。

“从哪里开始讲呢……”云晓玄想了想，说道：“从小桦你小时候的梦开始吧。”

“你不是经常梦见一个怪物伸出一双血手伸向你的梦吗？那个【怪物】是我。”

云桦伸出手拦在萨米耶面前，她很明显能感到萨米耶听到“怪物”之后就开始警惕起来了。

“事情要在二十年前说起。”云晓玄沉声道：“当时大梁南边出现了古怪的旱灾，当时我还不是宗主，就和一些好友接到了前往南方调查是否有旱魃出世。”

旱魃，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普遍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所到之处大旱降临，寸草不生。也有僵尸修炼至最终阶段就是旱魃的说法。

“在调查途中，我们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云晓玄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他下意识地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指尖却在触碰到杯壁时顿住了——杯中早已空空如也，茶水早在冗长的会议中被饮尽。他盯着那空杯，脸色灰败，仿佛杯中映照的不是虚无，而是某个他不愿直视的深渊。

“那个村子……他们祭祀的是一具浑身缠绕着火焰、形如枯槁的邪物。而那里的村民……更是不堪入目。他们扭曲、畸形，面目全非，早已剥离了‘人’的形骸，更像是……被那邪物同化后的残渣。”他的描述带着一种黏腻的寒意。

“我们断定那是魔教巢穴，便计划深入调查后将其剿灭。然后……我们撞见了……那是我穷尽此生也想从脑海中抹去的景象……”云晓玄的拳头骤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那只空茶杯在他掌心应声碎裂，锋利的瓷片刺入皮肉，他却浑然不觉。一滴冰冷的汗珠，如同爬行的蛞蝓，缓缓滑过他苍白的鬓角。

“那景象……肮脏、亵渎、超越想象极限的残忍……”他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而痛苦的战栗，仿佛那恐怖的画面正化作实体，再次扼住他的咽喉。“它成了我突破时挥之不去的梦魇，每一次……都如影随形。”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什么景象？”萨米耶的声音有些发紧，忍不住追问。

“以…人…为烛…以魂…为引！”云晓玄的嘴唇抿得发白，这几个字像是从齿缝里生生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我挚友的皮肉……就在我眼前……像滚烫的蜡油一样融化。他们的惨叫……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融化的皮肉彼此交融，和祭坛上其他同样在‘燃烧’的躯体……流成一片……一片蠕动的、散发着焦臭的……‘人蜡’池……只有我……只有我像个懦夫一样逃了出来……”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极度的惊惧而放大，“那里不是人间，是炼狱！是吞噬一切的魔窟！我宁可神魂俱灭，也绝不再踏足半步！”

“咕咚……”萨米耶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仅仅是想象那番描述勾勒出的画面——那融化的皮肉、交织的惨叫、弥漫的焦臭——一股冰冷的恶寒便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有无数只湿冷的虫蚁正顺着脊椎向上爬，胃袋也传来一阵翻搅的恶心。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试图驱散那无孔不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