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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一趟啄木鸟事务咨询所?维亚德林爵士肯定会提供给自己——当然记账记在自己名下。
但自己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你给的这个不行”,然后掏出另一份别的奇怪路标,也不能说“您方便出去一下吗”。
虽然下次他不一定守着自己,但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眼下范宁能想到的办法,只有看能不能找一个相对靠谱的人,获得一个相对靠谱的“黑市”的信息,再去凑点钱。
好吧,相对靠谱的“黑市”,听起来仍旧非常不靠谱。
这个问题真尴尬啊…
教授们的住房修建在圣莱尼亚大学北边的一块区域,离音乐学院较近,眼前这排小栋别墅的第6号就是安东老师和希兰的住处,虽然算不上豪宅,但拥有自己的独立院落,走出北门不远,就是连接莱尼亚内外街区的较繁华的雪松广场,生活出行十分方便。
“卡洛恩,眉头别皱着啦。”希兰突然拉了拉范宁的胳膊。
“哦,好的。”范宁回过神来,“你请假请到了哪天?”
“就今天,加上之前周末,三天正好处理完…我明年就要参加升学考试了,现在课业压力很大。”希兰打开了院子大门的锁。
“你的成绩不会有问题,希兰。”范宁劝慰道,“而且院长今天比较明确地表了态,走推荐入学渠道问题也不大,还会更轻松,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院子前坪是一片草地,冰雪覆盖着树下的秋千与小假山。
屋门口有一株与房顶齐高的大板栗树,压着二楼的一侧窗户。
希兰的手指纤细而白皙,指着院落另一侧:“卡洛恩,这还是你几年前大一时亲手种下的,记得吗?”
“当时我提着水,爸爸和你一人一个铲子在挖坑,不停地抱怨你的下铲老是把他给带偏了。”
范宁望着那一排盖着白雪的小香叶树,共有十颗,并不整齐,若对齐去看,明显是歪歪扭扭的。
“希兰,我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因为我也一样。”
范宁又抬头看向这栋精致的小屋:“现在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安东老师已经不在了的家,上次来是三四天前,一切还都是好好的。”
希兰怔怔地继续说着:“我最后一次见爸爸,是上周一去上学,后面几天都在住校,然后就是知道消息赶了回来,在现场配合了一下警察,处理了一下遗物,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的这个家门。”
她语气有些哽咽:“这几天我白天在琼家里休息,晚上她陪我一起守灵,总之就是,不敢再回家面对这个情况,好像我不回来,对家里的记忆就会停在上一个幸福的周末似的....”
范宁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
三年前父亲失踪后,一个人有多难,自己有着深深切切的感受。
换到如今希兰这么小的年纪,这种处境...心理成熟一点的人,可能在外人看起来,会处理地更冷静,但内心的悲痛一点都不会少。
他摘下礼帽,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然后上前一步,将手轻放在少女柔顺的头发上:
“希兰,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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