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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拿过她的试卷。
她的字透露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不是那种正统的楷书,但是很好看,笔锋潇洒漂亮,因为只是随堂写的卷子,所以她很多题甚至没什么步骤,十分任性地直接写了个结果。
余斯年帮她把答案对了一遍,毫无疑问的,没有任何错误。
他偏过头来瞧着她,忽而笑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做题蛮厉害的。
此时沈朝容左手支着脑袋,脸正对着他的方向。
她阖着眼眸时,卷而微翘的长睫毛耷落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簇淡淡的暗影。她的唇微微抿着,眉心微蹙,种种都透露出她睡得不太安稳,甚至摇摇欲坠。
这样不安、有带着些许恐慌的情绪,实在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美好的脸上,余斯年心绪也跟着她的情绪,变得有些许微沉。
余斯年想抬手去把她的眉头安抚平整的冲动,但抬在半空的手忽而悬住,忽而想到这种过分的越界举动可能会吓到她,甚至把她惊醒,便打算作罢,收回手。
但下一秒,少女的睡梦似乎出现了不好的事情,支着脑袋的手一踏,整个人就要倒向桌面。
刹那间,余斯年甚至什么都没想,也顾不上这样是不是太唐突,伸手接住了她的脸。
也是在那一瞬间,沈朝容睁开了双眼,在对上余斯年的那一刻,有惊讶,还有一点方才梦中的惊魂未定。
但许是因为对方是余斯年——是长久以来虽然交集为0,但是从多年前起,名字就一直萦绕周围,算不上陌生的人,因此她身体本能的警惕在顷刻间松懈下来。
她的神情透露出迷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轻声呢喃道,“我做了个梦。”
她还保留着原来的姿势。
他也是。
“嗯?”,余斯年凑近了些,以便能听清她刚睡醒的模糊口齿。
“梦到有人要我跳楼,还让我去高一点的楼层。”她的语气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情绪,但是依然被余斯年捕捉到了。
余斯年一愣,但是下一秒,他的口吻不自觉轻柔了许多,“我也做了个梦——”
他说,“我接住你了。”
沈朝容似乎是被这句话定住了一般,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手正托在自己的脸颊一侧,温暖,有力。
那一刻,沈朝容似乎觉得,这人不过短短认识了一两天,却仿佛应该认识了很久。
这实在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只是——
沈朝容向来不贪恋这种短暂的温暖,她几乎是倾刻间就从这样的温暖的谈恋里抽了出来,起身,“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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