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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第2页）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鹿佑为什么行为这么放荡，眼神却这么清澈且干净，灵魂和肉·体割裂得不像一个次元的产物。

大概这孩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行为都是童年受到影响的下意识动作。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鹿佑懵了几秒，搞不懂话题怎么跳跃到这儿来了：“家？”

他脸上的呆滞太明显，江煜风心里咯噔一下，想，这孩子不会是孤儿吧。

他清了清嗓音，尽量放缓语气，“就是你出道前住的地方。”

鹿佑：“有两个邻居。”

江煜风心道果然，这孩子无父无母，所有的年少轻狂在此刻仿佛得到解释，“不管你之前遭遇了什么，现在，先听我说。”

鹿佑并不知道这种忽然严肃起来的气氛是为什么，他只听到江煜风叫了他的名字，便以为江煜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愣了一下，点点头。

“你不可以随便邀请别人去看你的身体。”

鹿佑有些迟疑地看了江煜风一会儿，眼睛睁大了一些：“你也不行吗？”

“任何人都不可以。”江煜风眉眼说不出的严肃，语气斩钉截铁，“这是不对的，记住了吗？”

鹿佑忽然沉默下来，顿了一下，垂着眼，有些难过地问：“你不喜欢我的身体，对吗。”

“对，没错，我不喜欢！”江煜风并没发现鹿佑的情绪变化，为了让鹿佑重新走回正道上来，他义正言辞：“非常不喜欢，所以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懂了吗？”

·

鹿佑一个人去了村子的另一侧。

他没去剧组后勤处找江煜风存下的水，而是一个人找了一条隐蔽的小河，脱下外衣，把自己全身都浸入水里。

然而柔顺细腻的河水并不能缓解鹿佑的难过，他把脑袋也埋进水里，一言不发地吐了一串自闭泡泡。

鹿佑有一点不高兴。

准确的来说，是有一点难过。

人鱼是一种冰冷而孤独的动物，鲜少会对其他物种表露善意，今天是鹿佑第一次想要在人类面前展露自己的本体，却被江煜风严词拒绝。

鹿佑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他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他没错过刚才江煜风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然后又很快地变成了愤怒——江煜风在为他是人鱼而感到愤怒。

鹿佑忽然有点不确定了，江煜风……是真的想对他好吗？

想不出头绪，鹿佑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慢慢沉到水底扣石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