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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鸢咽了咽喉咙,看看黑衣哨兵,然后才看向刀面映出的自己。
充当发卡作用的迷你大刀好像变幻了一点形状,没那么……大刀了,但还是藏不住陵劲淬砺的肃杀感觉。
有点怪,但还挺好看的,卿鸢点点头,黑衣哨兵应该尽力了,她也不要太挑剔。
“谢谢。”卿鸢用指尖轻轻抵住冰冷的刀头,想把它推回去。
刷地一下就滑了出来的大刀,卿鸢根本推不动,她默默加大了力度,指尖却和刀头错开,在它表面用力搓了一下。
沉重的刀头颤起来,像是打算发怒的前兆,卿鸢不敢瞎弄了,把手收回来,哨兵倒是没说她,翻转手腕,把刀鞘立起,收了大刀。
又靠在一边,cos起柱子,直到卿鸢抱歉的视线从他身上离开,他腰腹处才慢慢放开,极为克制地平复呼吸。
卿鸢忍不住总抬手摸她耳边的木雕刀,它其实没什么重量,除了很香,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她就是在想,哨兵们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呢?
哪怕是没怎么相处、也没接受过她治疗的红衣、黑衣哨兵也会为她准备节目和礼物。
反过来,她对他们就没那么用心了。
卿鸢不打算责怪自己,她的精力是有限的,哨兵那么多,她累死自己也不可能把每个哨兵都放在心上。
可是,心里还是会有点难过,卿鸢把书包抱到腿上,在里面翻找起来。
扶珩队长在她找好东西前回来了,他的腿还没有好,仍然坐着轮椅,他并不需要人帮他推,只带着卿鸢去往内室,卿鸢也没看到他怎么操控轮椅,轮椅就像自己长了眼睛,在每个拐角准确地转向。
卿鸢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波动,猜想轮椅应该也被他附灵了,这一族的哨兵天赋真的好还用啊。
她正这么感慨,哨兵的精神力波动断开,轮椅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卿鸢低头看向拥有靡丽容颜,却拥有清冷气质,令人不敢亵渎的哨兵。
神明感太重的哨兵总给卿鸢一种“不是人”的感觉,可此刻,他却罕见地显出一点脆弱疲惫,闭起眼,声音轻得和叹息一样:“好累。”
坦白自己力不从心的神一下有了人气,卿鸢看了一眼他放在腿上的古琴,几天不见,他的古琴好像又破旧了一些,被哨兵玉雕出来的长指搭着,莫名勾人的邪念,让人想把古琴的破碎感延伸到不染尘埃的哨兵身上。
她站到轮椅后,手握住后面的把手,推着轮椅向前。
不知不觉,她现在也有了医生的心态,对这个不顾“医嘱”,擅自糟蹋自己身体的病患有了一点责备的意思:“扶珩队长的身体还没好,就又到污染区了吗?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好好休息吗?”
哨兵安静地听着向导批评自己,没有辩解反驳,在内室门前睁开眼,两边门板自动滑动打开,露出里面宽敞明亮的空间。
卿鸢进门前,看到窗外像蜘蛛一样悄悄倒挂下来一个人,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发现她看到他了,又连忙把自己拽了上去,红色衣角急匆匆地从窗角掠过。
卿鸢本来还有点生气,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她更气了,皱了皱鼻子。
服了,这些哨兵了。
扶珩也看到自己的副队了,不过没有说什么,让向导把他推进房间里,窗口原本挑起的纱幔被看不到的力量放下来,房间光线渐渐变暗,与外面隔绝:“劳烦你了,卿鸢向导。”说着,他要自己控制轮椅到桌后。
卿鸢放开了手,但发出了制止的指令:“不许动。”
习惯、擅长而且也很喜欢掌控一切的哨兵队长手顿了一下,放回到古琴上。
卿鸢绕到他的面前:“让我看看你的腿。”
被提出这样的要求,哨兵仍然平静,看着她,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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