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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
他握住了一只手。
楚召淮呆愣睁开眼看去。
一人半披散着发,坐在床沿给他擦汗,烛火倒映,将那人眉眼衬得模糊而熟悉。
楚召淮还以为自己没醒,迷茫地喊:“娘?”
那人轻轻凑上来:“看来真是睡糊涂了,连人都不认得了。”
楚召淮:“……”
白鹤知难得没穿官服,也没束发,瞧着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意,他穿着松垮的常服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为楚召淮擦拭脸庞。
见楚召淮目不转睛盯着他瞧,白鹤知挑眉:“梦到你娘了?”
楚召淮愣了一会,乖乖点头。
“她走时你还那样小。”白鹤知笑了笑,眉眼有些不易察觉的悲色,“若她知晓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肯定要……”
楚召淮以为他要说“肯定要心疼死”,就听白鹤知幽幽道:“……肯定拿起刀把那些欺负你的全都砍了入药。”
楚召淮:“……”
楚召淮没忍住笑了。
可笑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语调沙哑带着哭腔喊:“舅舅……”
白鹤知怔了怔。
不知是对症下药,还是破而后立,楚召淮不像前几日那样眼瞳呆滞,竟然会哭会笑了。
白鹤知眼眶微酸,露出个笑来:“哎,在呢。你已昏睡三四日了,先吃些粥垫一垫,明日舅舅亲手给你做药膳。”
楚召淮呜咽着轻轻点头。
白鹤知轻手轻脚将人扶起来半靠在枕头上,端来熬得稀烂的粥一勺一勺喂给他。
楚召淮这段时日定然是极其委屈压抑的,否则不可能清醒后什么都没说就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白鹤知看他虚弱成这样,有点想砍人。
不过听说那位已经搬去了宫里,正准备国丧和登基大典的事宜,伤还未好就陀螺似的连轴转,八成疼得够呛。
算了。
白鹤知也没主动提,拿着湿帕子为他擦了擦手脚。
好一会,楚召淮终于轻轻地问:“姬恂……留下什么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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