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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你最近疯得还不够啊?哈?真是,我这条老命不够你玩的!别给我见到你,我非要弄死你不成……”
江宁不吭声,任老许发牢骚,任他骂,自己则是紧张地翻着茆七的日记本。
“唉!我真是被你搞死了!算了,我求老汪跟地方拆迁办联系,编个名头混过去。还有啊,刘献金的失踪已经正式立案。”
江宁翻页的手指一顿,缓声说:“我知道了。老许对不起。”
电话摁断,江宁深深地叹气。
仲翰如说当日没见到茆七,江宁向他同行的竞赛同学证实过,确定是事实。再结合已知线索,刘献金最后的时间是和茆七一起,刘献金的死茆七有极大嫌疑,那他的尸体她独自一人会怎么处理?
就地掩埋不现实,拆迁队在当日就要接收这个村子。抛尸也不实际,茆七哪来的力量和手段,那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莫名地,江宁想起老阿婆说过的话:“我还记起刘献金家的丫头,叫什么七的,她以前经常去猪圈看猪吃食,也不怕臭味,还给猪喂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吧,猪杂食,什么都吃,同类都吃。”
思及此,江宁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没有受害人尸体,这案子还能叫案子吗?
视线里,是已经翻到第一页的日记本,上面工整地书写:
我姓茆,行七,叫茆七,来自深山里的茆村。我的家不大,院子有棵香樟树,清明节时,香樟树就会开花。阿妈烧着金银纸时,会跟我说死去的哥哥们的事……
——
昨夜吃完饭,简单洗漱后,班善因便熄灯,催促茆七赶快上床睡觉。
这房子就一间卧室,一张床,茆七躺好后不久,班善因也上了床,紧紧地抱住她。
山间夏夜凉快,茆七被她抱着没什么不适,但是很久后,她都没有松开的迹象。
茆七不适应这样的亲昵,扭了扭身子,然后额头沾到一滴湿。她屏住呼吸听,听到班善因隐忍的啜泣声。
不知怎的,茆七心头划过一丝难受,她小声问:“你怎么了?”
不料班善因抱她抱更紧,哽咽着哭腔说:“阿七,那药我们不喝了,以后都不要喝,不喝就好了。”
“嗯,我知道。”
班善因仍旧在抽抽嗒嗒地抽泣,茆七已经说好了,为什么她还这样?
茆七问:“你为什么还哭?”
班善因平着声音否认:“没呢,阿妈没哭。”
她起身在床头摸索,拿到手帕擤鼻子,然后清几下嗓子,再次躺下来。也没抱茆七了,翻身侧向外睡觉。
过了许久,班善因又侧过身来,用手轻轻在茆七的眼皮上摸。
茆七不属于这里,没有睡眠,她只是闭着眼。班善因也许是想确认她有没有睡,摸了摸就离开了。
一会儿后,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
“我的七儿,是阿妈对不起你,”
夜比想象中长,在西北区精神病院里难得的安静,在这里竟成折磨。茆七好不容易躺到天亮,等班善因起来后,她也跟着起来。
门口有光亮透入,看着像是天亮了,但是室内显暗些,打眼一看发现木扇窗户的边缝都用纸浆糊住了。怪不得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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