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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发白,天色微微蒙蒙亮。
溪宁郡治下一处偏僻的古庙中还亮着点点火光,烛光在不甚明亮的夜色中微微闪动,颇为显眼。
古庙远离官道,鲜有人烟,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
灰尘、落叶挂满了屋檐,很是破败。
徐洛带着两名精壮的白马义从牢牢的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屋内李贞正聚精会神的给尘岳治伤。
尘岳浑身的衣物都被脱去了,所有的伤口都被抹上了李贞特制的疗伤药膏。
一根根银针**在了尘岳的胸口、额头、四肢等关键穴位之上,布局缜密。
李贞用手轻轻的握住银针,一点点的插入,额头之上已经有些许冷汗渗出。
这样的举动他已经维持了大半夜,不断的插针拔针,一丝不苟。
每一根银针嵌入体内的位置和深度都是有讲究的,尤其是现在的尘岳经不起任何意外,所以李贞的心神耗费巨大。
换做寻常的医师,此刻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得休息一夜再行疗伤,但李贞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床榻边的地上全是带血的纱布,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屋内。
好在马灵儿机智,逃亡的途中派徐洛他们分批去采买了不少干净的布匹、纱布,完全够用。
小五坐在一旁帮着师傅抹药,小手轻轻的在小磨盘上捣鼓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李贞是行医之人,大多数的常见药材都会随身携带一些,方便。
马灵儿和周芷凤则在旁边充当着李贞的下手,帮着收拾纱布,递拿衣物什么的。
周芷凤看着尘岳遍体鳞伤的躯体眼眶通红,这半个月帮着尘岳换药,其实她已经看了好几次。
可当她再度看见这些伤口时,依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头在发颤。
别人只看到了尘岳出身寒门,从一个边军小卒一步步的成为位高权重的北境藩王;从平头百姓到王公贵族都不敢小觑的封疆大吏。
可谁又知道尘岳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磨难呢?
光是这一身的伤疤,试问全天下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李贞小心翼翼的拔出了插在尘岳额头处的一根银针,苍老的手掌在半空中不敢有任何的偏差。
“噗嗤!”
银针刚刚拔出,尘岳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刚刚清理完毕的身体再度染红。
“噗嗤!”
血色略微发黑,有些粘稠,除了血腥味之外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发臭。
“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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