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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们一个在河边长眠,一个即将走到尽头,那另一个……
门口想起脚步声。
黄怀亦握了握谢安青还在发抖的手,靠坐回去,笑问陈礼:“忙完了?”
陈礼:“嗯,完了。”她的裙摆随着走动的步子轻摆,不经意闯进谢安青眼底,她隐约看见一抹突兀的蓝,像画墙的颜料。
陈礼走过来坐下,倾身去拿自己的茶杯。这个动作让她离得谢安青很近,目光只是稍微一抬,就从偏头看向外面的谢安青眼尾发现了一片清晰的湿红。
她碰到杯子的手指一跳,滚烫茶水洒了小半。
————
傍晚六点,天彻底放晴,夕阳从窗户斜进来。
卢俞几人激动地趴在窗边拍雨后青山和晚霞,谢安青向黄怀亦告辞,要回去做完饭,陈礼自然不便单独留下。两人同来时一样,一前一后往出走,全程没有交流。
雨后初晴的院子闷得让人呼吸受阻。
谢安青在手机上滑了两下,接到谢蓓蓓的电话:“姑,天晴了!今晚我是不是可以回家睡?”
谢安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头向赤红的天,几秒后,她快速皱了一下眉,说:“可以。”
谢蓓蓓兴奋得在那边嚎。
谢安青难得没直接挂电话,当是对她这次工作的肯定:“回之前再巡视最后一遍,确保……”
谢安青话到一半戛然而止,落在东墙墙绘上的目光由浅变深——她记得出来的时候,这面墙上还只是很单纯一幅风景画,远山近水、金色麦田、无限延伸的平交道。现在平交道上站着个人,怀里抱着一条黄色的狗,裤腿挽起,头发被河风吹乱,俨然就是初见那天,她捞国庆的画面。
……不对,画里的她领带飞在空中,不是叼在嘴里。
陈礼这幅画在给她温和形象的同时,也给了她一村书记该有的严肃,非常用心。
她不懂画画,只隐约知道陈礼把山水画常用的几种皴法运用得很自如,画面干净协调,色彩丰富均匀,没有任何琐碎的笔触,应该算得上一副好画。
可惜她不喜欢。
甚至在某一秒,她心里生出一种想要毁掉的冲动。
电话那边,谢蓓蓓听不到下文,喊了声:“姑?”
谢安青把“确保”之后的话补完,说:“挂了。”
“嘟。”
电话挂断,谢安青推门往进走。
身后的脚步声隔了几秒才开始出现,不远不近跟着她走到院子中央时终于出声:“谢书记,门口的墙绘已经完成了,能验收通过吗?”
谢安青平稳的步子有所预料般停下,心想,还是忍不住是吗?非得把她玩到手,玩腻了才舍得让她滚?
嗤。
手机被扔进口袋,谢安青在原地回身,蒸腾水汽在她眼底留下一片寡淡的温度:“如果我说不能,陈小姐会改吗?”
天明的视角和夜晚天差地别,谢安青一开口,陈礼就把她身上的尖刺和昨晚模糊的轮廓对上了。她心一磕,想退不能,说:“那得看不能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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