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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朗咽口吐沫,心脏直要蹦到口边。夫人道:“为何你还不开口挑选?”“不是不选,”澳朗此时不得不勉强开言,“只是我不知道选了又有何干?”夫人淡淡道:“这选了自然就有操作的法门,不用你管,但是既然已经问起,捡几样说说也无甚相关。”说着指着一只粗桶:“就拿这个来看,例如把人放在里面,盖上盖子,只留头颅露在外边。每日里喂水喂饭,但就是不准他身体出来。一直过个几年,到时候木桶劈开,就是粗矮矮人一件。”又一指墙上挂的一串铁面:“再看这些面具,只要烙红了扣上人脸,不出几天,取下面具,那人脸上就永远带着笑脸哭颜面,如同这铁面上镌刻的一般。”……就这样说了一件又一件,直说的澳朗心头发冷,浑身冒汗。
原来自己是才出狼窝,又入虎栏,还是一样歹命一般。原来这夫人救己不怀好意,别有所图,却在这里土冒黑水,坟吐青烟。当下压抑着恐惧勉整欢颜,颤巍巍的上前进言:“夫人何必斩尽杀绝,不留情面?要知老话说的好,做人留一面,来日好相见。你这样步步逼迫,让我一生毁于一旦,难道就能得到心安?”夫人冷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讲?还有什么来日可言?到了此时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只求逃离升天。说实话,我救你正因看你是死刑囚犯,所以才菩萨心肠,网开一面,救你苦难。现在你却挑肥拣瘦,嫌好道难。简直是不知所谓,不要脸面!”夫人如此冷嘲,让澳朗已经不能再次忍气吞声,视而不见。当下暴跳如雷,大声发言;“贼婆子,别妄想害我,好让你们这帮怪胎得意翻天!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小心我一翻脸,好事全翻,到了那时,大家脸上全不好看!”夫人冷哼一声:“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死不要脸!就算你从我这儿出去,也是大陆通缉,难享安然。跟了我身边,却也不能白吃米饭。要知道我们浪迹天涯,靠的是讨人家欢喜赏饭。你这样一副挺拔身躯,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滑稽亮点,如何就能跟随在我身边混饭?还是听我好言相劝,加入我们,当然,作为交换,就要被我们锻炼身段。”
澳朗长叹一声:“谢谢夫人好意,但死就死吧,看来生不如死果然比死还难。我这就告辞,从此远走天边,咱们各走各路,井河不犯。”
“说的简单,”夫人显然已不耐烦,“我辛苦救你,怎能就让你如此戏耍弄玩?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走,既不愿意留下,屈辱的活着,那就堂堂正正,丧生在我狮虎的口边!”说吧,撮唇为哨,向外面发出信号——一时间狮子猛虎又都出现库房门边,不断徘徊,只是保持距离,止步不前。
夫人淡淡说道,这是你最后机会,你要好生思考,小心后悔莫及,难出生天!
澳朗看看那些守在门口的畜生,个个龇牙咧嘴,口中流涎,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自己,不由又是遍体生寒,随即信念便退缩如前。这便是人性,英雄总是气短,儿女总是情长,一句话,是人总也避不开人性弊端。现在那句话再次站了上风,“好死不如赖活着”,钉在心上,再次成了金玉良言。于是话声一软:“我留下可以,但是我可不想做什么侏儒畸形,锻造成什么奇怪笑脸。”夫人冷哼一声:“那还不简单。既然你不愿意做人,那就做个畜生,在团里为观众取乐撒欢。”说罢便命人准备道具,要把澳朗身份转换。原来是从野狗身上剥下来的热皮,就着热乎直接蒙在澳朗赤裸坚实的身体上边。狗血性热尚粘,这一沾上,便脱不下来,只要撕扯便连人的皮肉也扯下一片。这便是生不做人便做犬,死钻兽吻无体面。就这样把澳朗改造成一只大型高加索牧羊犬。用皮鞭赶到马戏团专用的驯兽笼里边。夫人冷冷道:“从此你便乖乖做犬,谨记一点,当着大众少作人言!否别别怪鞭子无情,夫人翻脸!”说完便施施然出去,走到外边。吩咐一应人等收拾马车行李,整装待发,准备前往韦斯特法利亚去走上一遭,见见旧人颜面。
已经过了十五年,夫人低头暗自喃喃,“现在我回来了,一定要找你们这些人渣来把恩仇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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