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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它什么?”
“红红的。”
“我以为你不喜欢热闹的东西。”
“红莲不热闹。”
裴缜仔细想了想,红莲的确有别于其他红花,它孤独、神秘、一碗碗簇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给人热火朝天的感觉,它永远孤凉、永远凄清,透着深邃的绝望。
绝望。裴缜被这两个字刺痛,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楚畔儿,悲伤地发现,她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女子。
第章百戏篇(十四)坏女人
枝头的树叶松动了,荡悠悠落下来,不及着地,转瞬被风卷走,越过门廊、屋脊飘向广袤的天空。裴缜站在窗前感慨道:“要变天了。”
楚畔儿坐在床前整理衣裳,闻言单拎出一条浅青色曲水纹的披风挂在衣架上,“这件披风不薄不厚,穿来正好。”
裴缜回望她那一身单衣,倍觉清冷,“你也多穿些,什么时候了还穿那么单薄,纵是底子好也禁不住要生病。”
楚畔儿却摇摇头:“我从不生病。”
“又犟嘴。”
“不生就是不生,我为什么要跟二爷犟嘴?”
“从小到大一次也没有?”
“没有。”
裴缜不禁笑了:“你这么厉害?”
顷刻又续道:“你父母养着你岂不是很省心?”
楚畔儿闻言睫毛微颤,整理衣裳的动作不经意慢下来。裴缜察觉到她的不自然,未及询问,沈浊大喇喇走了进来,裴缜便道:“你来的正好,这摞子卷宗帮我还给赵师爷。”
沈浊上手掂掂,足有三四十斤重:“好嘛,我不来你也不送。”
“废话那么多,你送不送?”
“送送送,裴二爷有吩咐,小的岂敢不遵。”走上前去,随手翻了翻,“都是什么啊,密密麻麻,亏你看得进去。”
一页纸飘飘然滑了出来。
沈浊弯腰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呆住了。裴缜站在他旁边,瞥见是他当初画给楚畔儿看的简笔小画,过后随手夹在卷宗里,竟给忘了。劈手夺过来,“这个与案子无关。”
沈浊手更快,眨眼间小画又回到他手上,“什么嘛,难不成这东西是你画的?”
楚畔儿走过来瞧一眼道:“卷宗上说吴良以舌奸淫妇女,我不懂怎么做到,二爷给我画了这个,一目了然。”
裴缜欲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平静承接沈浊接下来的嘲笑:“好你个裴玄朗,居然还有这一手,以后纵是落魄了也无需犯愁,每月画几副送到一字生香铺卖,维持个家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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