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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黑雾（第3页）

那是一头千年雪蛛。若单雪蛛一个，阿花尚可拔刀斗几个回合。真正令她心惊胆战的，是那雪蛛精并非在猎捕血食，而是慌不择路地逃命。它身后一团黑色薄雾穷追不舍。

楚寂察觉来者气息诡谲，下意识单手把她护在身后，回头嘱咐阿花，“取我乾坤袋中金铃戴在身上，快！”

阿花来不及细想，伸手便抓。见上面已经穿好细链，急忙手忙脚乱挂在脖子上。

“戴好了！”她说。

楚寂用力握她的胳膊，耳语道：“如有异动，立刻去找兰濯。我方才传讯给他，这里交给我。”

阿花抓住他冰冷指尖：“那你呢？”

楚寂右手微张，灵力流转，凌空化剑。他扬唇一笑：“许多日不曾出剑，刚好练手。”

剑刃寒芒闪烁，剑灵渴血，铮铮嗡鸣，是把不世出的神兵——等闲弟子驭不得好剑，他本该是陵山派最年轻的掌门。阿花五指深深抠入树干，凝神谛听不远处雪蛛的动静。她现在修为不如楚寂，留下来没有用处，倘若黑雾占上风，她只有逃跑的份儿。

“我跑得很快，比风还快。”她咬了咬牙，努力不让声音发抖，“你尽量别死。剑挺好，回头借我玩玩。”

楚寂空闲的手摸一摸她的头，笑容里有些愉悦的况味：“好，我尽量。”

千年雪蛛哀嚎震天，阿花目力极好，在远处看得分明。雪蛛运尽全身法力左抵右挡，仍旧渐渐不敌缠斗不脱的黑雾。雪蛛的哀吼挣扎微弱下去，渐不可闻。灰烟尘嚣中，一星雪亮光点徐徐升起——是内丹！

黑雾吞了雪蛛的内丹！

楚寂当即反手将她一推，低喝：“跑！”

阿花脑子一片空白，双腿本能迈开大步，朝山楚深处狂奔而去。耳畔狂风猎猎，踏碎朽枝枯叶，溪水楚木自眼角一闪而过。

她的确跑得很快，比风还快。但她跑着跑着，忽然发觉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阿花警觉收住脚步，缓缓伏低身形，周身紧绷，环视四周。脑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阿花翻身跳起，抬手就劈。

“姐姐，姐姐。”那声音贴得极近，似是情人亲亲热热附在耳边说话，语调甚至带了些委屈，“我好想姐姐啊，姐姐不记得我了。”

“谁是你姐姐！”阿花极快一个旋身，扬手出刀，然而声音无踪无迹，不论她怎样劈砍，总砍不到实处。

阿花全身一凛，或许它本就没有实处呢？她握紧拳头，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和激越的心跳：“你是黑雾吗？如果我猜对了，你就出来。”

下一秒她发觉右手一阵冰冷，几乎握不住刀。黑雾沿右臂攀爬，无力感蔓延全身。阿花哆嗦着跪趴在地，双膝深深陷入泥土。她好几次拄着刀借力想站起身，最终绵软地倒下去。

正在她筋疲力尽喘气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爆响。“姐姐。”那个声音细细地说，“有人要坏我的事。我现在不够厉害，等我凝出本来的样子，你就能认出了。”

阿花从头到脚动弹不得，对此没有发表反对意见。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高兴，不断地说：“姐姐，我过些时日再来找你，我们以后永远在一起。”

一起你大爷。阿花默默骂了句凡人的粗话，尔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