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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家主请您去前厅。”
婢女有些气喘,偷偷看她脸色。
“他们回来了吗?”
梁婠目不斜视,只专注于镜中人,左半边脸上红肿未消,因涂了药膏显得异常可怖。
婢女有些不自在,只垂头应了声,“是,就在前厅。”
说完,见梁婠再无吩咐,便退了出去。
秋夕从梁婠手里接过梳子,时间紧,就只松松束着。
等梁婠带着秋夕到前厅时,梁诚正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而张氏坐在另一边掩着面抽泣,阿娘则站在旁边低声劝慰,看到梁婠,立即掀起眼皮瞪过来,脸色铁青。
梁姣垂头站在前厅,低声啜泣,连衣服都没来及换,依旧是先前在云岩馆穿的白裙衫。梁璋虎着脸坐在下方,见梁婠来了,幸灾乐祸之意渐浓。
梁婠只低头看了眼地上被打得昏死过去的春儿,略觉好笑,这情形分明是对薄公堂,欲将她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还不跪下!”
何氏见她竟无半点主动认错的意思,心头的火蹿得老高。
梁婠轻轻牵了下唇角,坦然迎上她目光,语气无辜,“阿娘,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张氏移开帕子往这边看,“长嫂啊,她一个未出阁的娘子竟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害了我们阿姣一辈子,现在竟还如此不知悔改,可怜我们阿姣往后要怎么见人啊——”
说完又继续捂着脸凄凄楚楚地哭,与在云岩馆想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大不相同。
何氏又臊又气,“跪下!”
梁婠仍是无动于衷。
这般忤逆,何氏实在忍无可忍,扬手就冲了过来。
梁婠抬手稳稳握住,猛地将她朝后一推,何氏连退两步,瞪着眼珠不敢置信,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梁婠顿了一下才道,“今天有人跟我说,以后谁再打我,就让我打回去。可您是我阿娘,我不能对您动手,但这并不代表我要继续任打任骂!”
她嗓音凉凉的,面上也没多余的表情。
何氏却气得连手都在抖,颤颤指着她,“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心肠歹毒、残害姊妹、不知廉耻的东西!”
梁璋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冷哼,“这算什么,你们没见她今天在宴席上是如何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讨好那陆修的,还与他孤男寡女在兰汤共处一室,那陆修可是当着众人的面都承认了——”
梁璋越说,何氏脸色越白,扶着额角站都站不稳,抖着唇,“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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