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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0章 冰海之下的告别（第1页）

冰海之上，爆炸的强光如同白昼撕裂了南极的夜幕。徐麟的瞳孔骤然收缩，冲击波裹挟着冰晶与碎铁扑面而来。他本能地用手臂护住头部，整个人被气浪掀翻，重重砸在破冰船的甲板上。喉咙里泛起铁锈味，他挣扎着抬头，只见原本承载着病毒母株的船舱在烈焰中扭曲变形，而陈凯的身影正被冰蓝色的火焰吞噬，随着断裂的船体坠入漆黑的冰海。

“陈凯！”徐麟嘶吼着扑向边缘，却被叶默一把拽住。老道士的道袍沾满血迹，右手还在滴着黑紫色的液体——那是与“血蛭母皇”对抗时沾染的邪祟之物。“来不及了！”叶默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撕碎，“那炸弹是血蛭基因催发的量子炸药，沾到海水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徐麟的战术手表在这时发出尖锐的蜂鸣，红色警报数字不断跳动。这只伴随陈凯多年的手表，此刻永远定格在了09:07。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交警队的那个雨夜，陈凯拍着他的肩膀说：“097这个编号好，以后咱俩就用它当暗号，兄弟，放心交给我！”

而此刻，冰海下传来沉闷的轰鸣，冰层开始蛛网般龟裂。徐麟看见陈凯的尸体被巨大的触手缠住，那是“血蛭母皇”最后的挣扎。对方在沉入深渊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比出了“097”的手势，随后便被墨绿色的黏液包裹，消失在翻涌的漩涡中。

“徐队！霍克要跑！”魏小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徐麟猛地转头，只见一架黑色直升机正从船尾升起，螺旋桨掀起的风雪中，他清晰地看到机舱内霍克那张扭曲的脸。对方穿着银白色的防化服，怀里抱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箱——那里面装着的，正是足以感染全人类的病毒母株。

徐麟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向甲板上的消防斧，斧头劈开空气的锐响中，他纵身一跃，抓住了直升机的起落架。零下六十度的寒风瞬间冻僵了他的手指，皮肤与金属黏连在一起，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透过机舱的防弹玻璃，他看见霍克正在给自己注射一管紫色液体，对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瞳孔中浮现出南极基因库的星图。

“097，你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霍克的声音通过直升机的扩音器传来，带着病态的癫狂，“知道吗？从你在星和生物实验室出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林家宅37号的灭门案、十二宫杀手的密码、还有那些被基因改造的可怜虫，全都是为了唤醒亚特兰蒂斯的力量！”

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东南亚雨林的实验室里，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的霍克，明明是他最信任的导师。可此刻对方嘴角的狞笑，却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

“为什么？”徐麟咬牙喊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进化！”霍克突然扯开防化服，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人类已经病入膏肓，唯有借助外星文明的基因，才能实现真正的蜕变。而你，097，作为亚特兰蒂斯选中的容器，本可以成为新人类的亚当，可惜……”

话音未落，徐麟突然发力，用消防斧砍向直升机的旋翼。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中，直升机剧烈摇晃起来。霍克的表情瞬间扭曲，他猛地拉开舱门，刺骨的寒风倒灌而入。“既然你想死，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说着，他伸手抓住徐麟的衣领，两人一同坠向下方的冰海。

千钧一发之际，徐麟瞥见霍克腰间别着的U盘。那上面印着联合国基因安全委员会的标志，闪烁的红灯仿佛在昭示着某种危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夺过U盘，塞进战术背心的暗袋里。

就在这时，冰层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巨大的触手破土而出，将坠落的两人卷住。徐麟这才看清，那是“血蛭母皇”的本体——它的身体由无数条血蛭组成，每一个凸起都包裹着人类的骸骨，中央核心处跳动着与南极基因库相同的菱形晶体。

“小心！它的核心就是弱点！”叶默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徐麟这才想起，出发前老道士曾将一道符篆贴在他后颈，说是“危急时刻可通心神”。

几乎是同时，霍克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徐麟的心脏。“永别了，097。”他扣动扳机，然而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一团紫色的液体。徐麟侧身躲避，液体擦着肩膀飞过，瞬间将冰层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徐麟突然注意到霍克的脖颈处有一道新鲜的抓痕——那形状，分明是人类的指甲。他心中一动，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说！李明还活着对不对？”

霍克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你以为毁掉母株就结束了？还记得东南亚裂缝里的李明吗？他现在——”话未说完，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叶默的桃木剑贯穿了“血蛭母皇”的核心。巨型生物发出凄厉的嘶吼，触手疯狂甩动，将两人抛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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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麟在空中翻转，看见霍克的身体被触手缠住，迅速被分解成无数血蛭。而他自己则重重砸在一块浮冰上，眼前阵阵发黑。迷迷糊糊中，他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魏小周的声音带着哭腔：“徐队！撑住！”

当徐麟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联合国医疗船上。窗外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叶默坐在床边，正在为他换药，老道士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那是为了施展“燃魂咒”付出的代价。

“醒了？”叶默头也不抬，“陈凯的遗体……没找到。霍克的尸体倒是捞上来了，不过只剩下一副骸骨，所有血肉都被血蛭吞噬干净。”

徐麟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插满了管子。他摸到胸前的暗袋，U盘还在。“这个……”他将U盘递给叶默，“里面肯定有重要线索。”

就在这时，魏小周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徐队，联合国刚刚发来紧急通报，全球12处基因异常热点同时爆发变异事件，所有患者临终前都在地面画出了和你掌心相同的图腾！”

徐麟猛地坐起身，扯断了手上的输液管。掌心的图腾不知何时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加鲜红。他突然想起霍克临死前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有更糟的。”魏小周调出卫星图像，画面中，南极大陆正在缓缓下沉，“南极基因库的核心部分沉入了马里亚纳海沟，深海探测器拍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晶体结构正在形成，而且……”他咽了咽口水，“探测到了生命反应，数量……超过十万。”

叶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是亚特兰蒂斯的‘聚合体’，传说中用来清洗失败实验体的终极兵器。一旦成型，整个地球都会变成它的培养皿。”

徐麟握紧拳头，图腾在掌心发烫。陈凯的笑容、李明的求救、还有那些死在基因实验中的无辜者，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冰海，仿佛又看见陈凯在比出“097”的手势。

“通知国际刑警，准备出发。”徐麟拔掉身上的所有管子，“这次，我们要彻底终结这一切。”

医疗船的甲板上，寒风呼啸。徐麟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冰原。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仅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更是为了那些逝去的兄弟——那个永远定格在09:07的承诺，他一定要兑现。